房主？宝绽皱着眉头听。</p>

“他后来没找过你吧？”应笑侬反过来问。</p>

“啊？”宝绽摇头，“没有啊。”</p>

“哦……”</p>

他越是吞吞吐吐，宝绽越好：“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么婆婆妈妈的！”</p>

应笑侬也不想婆妈，实在是这事儿……</p>

“他给了我一地址，让我去送钥匙，我去正赶上……”他挺痛一人，这些话对宝绽却不好讲，“赶上一男的和他闹分手，衣服裤子扔了一地。”</p>

“男的……”闹分手？宝绽瞠目，“你是说他……”</p>

“对，”应笑侬觉得对不住宝绽，“你在他房子里住那么久，我这肠子都悔青了！”</p>

宝绽瞄一眼匡正，捂着手机小声说：“你是不是搞错了，可能人家就是……”</p>

“喂，”匡正从餐桌那边回头，“背着我嘀嘀咕咕什么呢？”</p>

“哪儿搞错了！”电话里应笑侬自己在那儿叨叨，“我告诉你，就你和姓匡的那关系就不正常，小心哪天……”</p>

“啊……没有。”宝绽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匆匆挂了电话。</p>

应笑侬说到一半，看电话断了，把手机往桌上一拍，气鼓鼓地吃面，短信提示灯一直在闪，是之前为了给如意洲找钱联系过的邹叔，十来条短信不外乎一个意思，希望他作为段家的长子，能回去和老段好好谈一次。</p>

应笑侬吃完面，把塑料碗扔进垃圾桶，洗脸刷牙，回来编辑短信页面、全选、删除，然后戴上耳机开始打游戏。</p>

第二天他起晚了，随便吃口东西，没去如意洲，而是打车去了市京剧团，在剧团大门口的传达室拨了个电话，没一会儿，院里步走来一个人，二十多岁，剃着晃眼的大光头，老远就喊：“应笑侬！”</p>

“张雷，”应笑侬笑着伸出手，“好几年没见了。”</p>

“七年！”张雷领他进院儿，自从七年前京剧团招聘，应笑侬在这里落马，他们就再没见过，“怎么样，现在在哪儿呢，还唱吗？”</p>

“唱，”应笑侬走在市剧团宽阔的大道上，道两旁是茂盛的银杏树，黄叶随着秋风缓缓飘落，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惆怅，他曾想过这辈子都不再进这个门，但今天，形势所迫，傲气扫地，“在如意洲。”</p>

“如意洲？”张雷没听说过，“私人团？”</p>

路上有年轻些的演员经过，都客气地叫一声：“张老师。”</p>

“哟，”应笑侬那股俏劲儿上来了，“都老师啦？”</p>

张雷得意地拍拍光头：“怎么也混了七八年！”他满面红光，“哎，你那团还挺得住吗，用不用哥找找人，给你办进来？”</p>

应笑侬瞥他一眼：“还行吧，勉强混口饭吃，”他就等着张雷跟他得瑟，“一个月有八场戏，二十万。”</p>

张雷乐了：“唬谁呢你，”他哈哈笑，“还八场！”</p>

“怎么着，不信？”应笑侬停步，认真地看着他。</p>

张雷真不信：“就算你演八场，也赚不了二十万，”他掰着指头，“二十除以八，一场两万五，就你们那小团？”他撇嘴，“不可能！”</p>

“八场，二十万，”应笑侬挂着一抹艳冶的笑，盯住他的眼睛，“我要是有一句瞎话，当场摔死在这儿。”</p>

这话很毒，张雷敛起笑容，斜眼瞧他：“应笑侬，你今儿来，是有事吧？”</p>

应笑侬不跟他兜圈子，直说：“我们周五有场演出，缺个铜锤，你来，两万五我给你加五千，下戏付清。”</p>

一场戏三万，别说他一个三级演员，就是团里的台柱子也未必能拿到这个数，张雷信了，应笑侬说那什么如意洲是真有钱。</p>

可他也是有身价的，他的身价就是市京剧团的编制：“还是算了，”他昂着头，带着院团演员特有的傲劲儿，“团里有规定，不让接私活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