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阔亭和萨爽对视一眼：“来了几个老板，正喝酒呢,可能不方便接电话……”</p>

匡正一听就要往里走，被时阔亭和萨爽双双架住：“哥哥哥！”他们赶紧拦着，“宝处不让告诉你，怕你担心！”</p>

“他还知道我担心！”匡正吼的凶，其实心已经放下了，人没事就好。</p>

“今天不是签约嘛，”时阔亭给他宽心，“甲方也来了，挺高兴的，一起喝顿酒。”</p>

匡正的情绪慢慢平复，一路的担心、紧张正要释放，忽然觉得不对：“一起喝酒，你们怎么不进去？”</p>

时阔亭微怔，萨爽看瞒不住了，咕哝一句：“他们不让我们进去。”</p>

“萨爽！”时阔亭拽他。</p>

萨爽挣开他的手：“时哥你不是也担心吗！”</p>

时阔亭皱着眉头，没吱声。</p>

“他们？”匡正盯着前头那扇紧闭的门，“谁？”</p>

“是这么回事，”时阔亭不得不说实话，“甲方带了几个朋友来，都是大老板，一听小侬是唱旦角的，非让他陪着喝酒，还不让我们进去，宝处的性子你也知道，咬死了当家的必须上桌，硬跟着进去了”</p>

匡正瞪起眼睛：“揽这事儿的小牛呢？”</p>

“说是基金会有急事，先走了。”</p>

“狗屁急事！”匡正又问，“小陈没事吧？”</p>

“宝处怕万一有应酬，让她先回家了。”</p>

匡正点点头：“甲方几个人？”</p>

时阔亭叹一口气：“五个，喝了四个小时。”</p>

妈的，五个混蛋喝他们两个，宝绽又是那酒量，匡正推开他们往前走，被时阔亭一把拽住，“匡哥，我他妈也想进去，但宝处特地嘱咐了，如意洲刚签约，为了往后，咱们以大局为重！”</p>

匡正扭头瞧着他，很慢、很冷地说了一句：“我他妈管你们什么大局。”</p>

他抽回胳膊，走向那扇门，还算冷静，敲了敲才推门进去，扑面一股浓重的酒气，还有呛人的烟味，一桌子人，他谁也没看见，只看见睡倒在桌上的宝绽，穿的是他给买的那身蓝西装，那么庄重，又那么狼狈。</p>

他径直过去，拽着胳膊把人拉起来，这时桌上的人说话了：“哎哎哎你谁呀，没看见这儿喝酒呢吗！”</p>

匡正瞧都没瞧他，托着宝绽的背，把人揽到怀里：“我弟弟，我带他回家。”</p>

“弟弟？”另一个说，“这儿没弟弟，只有演员！”</p>

“对，凯哥签了合同，”他们指着其一个人，“半年的预付款，一百二十万，你弟弟今天就是喝死在这儿，也不能走！”</p>

匡正笑了，他看过合同，一百二十万，违约方支付三倍的赔偿：“三百六十万我给你，合同我直接撕了。”</p>

“哎你小子！”那伙人拍着桌子起来，场面乱了。</p>

匡正冲门外使眼色，让时阔亭赶紧把应笑侬弄出去，然后箍住宝绽的腰，正要把人往外带，桌上又一个人开口了：“匡总。”</p>

匡正惊诧回头，见烟雾缭绕有一张熟悉的脸，坐在窗边的角落，穿一件深灰色高领衫，和他年纪相仿，是正彩电子的张荣。</p>

“我对私银有一点兴趣，什么时候有空，到我公司来聊聊？”</p>

这是上次电话里，张荣对他说的，匡正随后查了冯宽那个名单，这家伙至少有一两个亿的可投资资金，是万融臻汇目前最大的潜在客户。</p>

“张总，”他压下火气，“这么巧，您也对传统艺术感兴趣？”</p>

“跟朋友过来看看，”张荣向前倾身，往桌上的小碟里弹了弹烟灰，遗憾地说，“还没了解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