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匡正给女人点完烟，啪地扣上火机，“你跑什么？”</p>

美女吐出烟圈，看匡正没那个意思，甩起长发走了。</p>

段小钧有些尴尬：“匡总……”</p>

匡正瞥他一眼：“过来。”</p>

段小钧走进昏暗的无人咖啡座，站到他身边。</p>

“你的面试官是谁？”匡正问。</p>

段小钧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顿了一下：“不记得名字了。”</p>

匡正也停顿，似乎在评估他的回答：“一面、二面都忘了？”</p>

段小钧用沉默回应。</p>

“你有金融基础吗？”匡正又问。</p>

“……正在学。”</p>

匡正笑了：“那你是怎么通过的技术面试？”</p>

“题目恰好不难……”</p>

匡正不跟他废话：“6点30分，时针和分针的夹角是多少？”</p>

段小钧蹙眉：“这不是金融问……”</p>

匡正很强势：“我要答案。”</p>

段小钧想了一下：“零度。”</p>

不出所料，匡正冷下脸：“15度，”他直接用手把火星掐灭，“分针走的时候，时针不是停在那儿等它的，傻瓜。”</p>

段小钧涨红了脸。</p>

“这道题在投行面试出了十年，我一直以为是高数学。”匡正说罢转身，把烟蒂扔进电梯旁的垃圾箱，朝宴会厅走去。</p>

段小钧一个人站在无声的黑暗，默默捏起了拳头。</p>

下午，应笑侬帮宝绽把常用的东西搬到别墅来，行李不多，只是一些日用品和柴米油盐，本来时阔亭要一起的，结果赶上税务系统出故障，今天又是剧团报税的最后一天，虽然大半年都没收入了，他也得到办税大厅去填个“0”。</p>

“小侬，”边归置东西，宝绽说，“我不想住这儿。”</p>

“怎么了？”应笑侬把东西一件件从箱子里拿出来。</p>

“毕竟是人家的房子，再好，我也住不踏实。”</p>

“打住，”应笑侬瞪眼睛，“要不是那犊子，你能住院吗，住他个破房子怎么了！”</p>

“人家又没逼我，是我自己傻卖力气。”</p>

“他怎么没逼你，他就是拿钱逼的你！”说到这儿，应笑侬压不住火了，“你是唱二人转的吗，全身的行头加上厚底儿，少说有七八斤，头上扎着水纱子，勒的是大血管！你给他勒上，别说翻跟头，让他站半个小时，吐得他妈都不认识！”</p>

宝绽没说话，他们唱戏的是苦，甚至凄凉。</p>

“也是我眼瞎，”应笑侬恨自己，“怎么给咱团拉了这么个赞助！”</p>

正说着，他从箱子里拿出一个kdle，用软布包着，是好多年前带键盘的老款式：“宝处，这二手kdle你还留着哪。”</p>

宝绽看过来，上二手器材店买的，屏幕上有一道划痕，用了几年了，一直没舍得换：“钱，”他深吸一口气，“我再想办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