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

“嘶。”祈天河是被活活疼醒的。</p>

没睁开眼时,手已经按住脑袋,第一次尝到头疼欲裂的滋味。</p>

风过雨停,空气飘着一股怪的味道,有点像是新年刚放完鞭炮的硝酸味。</p>

他睁开眼,喉咙火辣辣的疼,首先看到了天空,意识到自己是在户外,身体瞬间紧绷,拿出小铲子警惕地望着周围。</p>

白蝉,巫将,柳天明……绷带男不知道为何改了装扮,变成了口罩男,他换了身连帽衫,带着帽子和墨镜,捂得严严实实。</p>

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稍稍放松了一些:“出什么事了?”</p>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p>

祈天河揉着太阳穴,想站起来腿有些软,转而靠在树上脑袋抵住胳膊肘,一些破碎的画面不时出现,刺激着神经。</p>

和上次失控不同,这一次被意外推下河,还残存着不少回忆。</p>

“臣服,还是死亡。”绷带男帮他回忆。</p>

“……”青年高高在上,仿佛不把世界放在眼里的记忆闪现,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羞耻感。</p>

有了画面感后,祈天河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导致眼前一黑,幸好白蝉及时扶了一把他。</p>

祈天河诧异地望着绷带男,几次张口最后还是把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p>

巫将注意到这一幕,目光微动:“你想说什么?”</p>

祈天河从容地替代之前要说的话题,问:“朱殊瑟呢?”</p>

“不知道。”巫将没什么表情:“出来的时候地上只剩一滩血迹,人不见了。”</p>

祈天河皱眉,就是说不能确定死活?</p>

为了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在其他人询问前,先一步开口:“我会失控全拜她所赐。”</p>

语气冰冷,乍一看处在愤怒无从宣泄的状态,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有人主动去触他的霉头。</p>

过了片刻,祈天河又道:“如果她还活着,应该会去拜土地公。”</p>

白蝉看了他一眼:“我和你走一趟。”</p>

祈天河没离开多久,绷带男起身朝同个方向走去。</p>

巫将似笑非笑,忽然问:“你跟祈天河到底什么关系?”</p>

绷带男头也不回道:“过去看看罢了。”</p>

自打被抱出旅馆就没怎么说过话的老人突然道:“没错,看住他,给我看住他……”</p>

一抬眼目睹已经成为废墟的旅馆,双目赤红。</p>

在老人的状态进一步歇斯底里前,绷带男已经走出很长一段距离,赶上了祈天河,当然,后者也是在故意放缓步伐,等着他来。</p>

一路无话,直至到山脚下四周无人时,祈天河才停下脚步。</p>

“从小到大,我一直没对自己的名字有过好心,”雨后山里更加潮湿阴冷,几条蛇从蛇洞里钻出,原本直接朝着他们的方向游来,被祈天河用鬼火逼退:“现在想来,至少应该问上一次。”</p>

他转过身,望着绷带男:“爸,您为什么给我起名天河?”</p>

父亲的称呼代表着失控时的记忆彻底恢复,他本人也并不准备藏着掖着。</p>

半晌没得到回应,祈天河低头不带任何情绪地笑了下:“我被推下水的时候,看见河底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就写着‘天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