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雪宵喝了口水。</p>

燕深慢慢打开习题册，在第一题后圈住b，边上的沈迟提醒：“选c。”</p>

青年撩了撩眼皮：“选a。”</p>

如同上课讲小话被发现般，沈迟和燕深不约不同低下头，开始安静做题。</p>

休息时，沈迟瞥见电脑上的新闻，美股涨幅创下新高，他不了解股市，不过看严雪宵的表情应该是很开心的事。</p>

晚上，燕深从椅子上站起来，沈迟记东西比他，习题做到后面几乎可以保证全对，虽然他对不到一半，可与以前相比已经是不可思议的正确率了，他打算回去再听遍录音。</p>

长相凶厉的大男孩捏着习题册的手颤了颤，深呼吸了一口气，站起身硬邦邦地出声：“谢谢严老师。”</p>

“东西拿回去。”严雪宵淡淡说。</p>

“是。”</p>

燕深拎起门边的礼品袋，他社会上见过的人不少，严老师谈吐温和，可偶尔流露的压迫力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在课上根本不敢分心，更遑论走神。</p>

燕深走出门，天气冷燕建国缩着脖子等在门口，见他提着东西出来忙问：“怎么样？”</p>

“严老师教得很好。”燕深低头说，“他不收你东西，你拿回去，以后不要管我的事。”</p>

“那就好那就好。”</p>

燕建国揩了揩眼角的泪水，燕深不让他跟着，他走到走廊边便停住了，一边担心燕深上完课饿不饿，一边想要不要给燕深买本单词书。</p>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盯了会儿接通电话。</p>

“燕建国，12年因为故意杀人入狱十二年，因为狱表现良好提早出狱，出狱后因盗窃进看守所十二次，妻子卧床多年，儿子常与社会人士来往。”</p>

电话那边准确说出了他的信息，他的眼神瞬间变冷：“你找我什么事？”</p>

“有桩挣钱的买卖想和你谈谈。”</p>

沈迟在桌上做题，今天学完所有从句，眼皮沉沉往下坠，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立马抬头：“我没睡。”</p>

严雪宵坐在他身边，递过来一杯温牛奶，他的手还拿着笔，自然地低下头，就着青年的手咕隆喝了一口。</p>

他没意识到自己唇边残留牛奶沫，继续低头做题时，下巴忽然被冰凉的手捏住了。</p>

他的下巴被迫抬起，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距离近得像是要接吻，呼吸登时停住了，正在他心脏怦怦跳时，青年只是抽出纸巾擦过他的唇边，轻轻拭去牛奶沫。</p>

沈迟立马清醒，练习册上每个字母在脑印得清清楚楚，可一道题都做不进去，特别是感受到身边凛冽的松木气息，不可避免想起青年怀抱的温度。</p>

“看来是困了。”青年看着他说。</p>

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撞在一起，他没来由心虚，咽了咽喉咙点头。</p>

严雪宵若有所思收回目光，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立马问：“你要走了吗？”</p>

青年低低嗯了声：“刚租了房。”</p>

他的头慢慢垂下，他租的房子太小了，他睡相还不好，虽说知道不可能，但如果可以一直在一起就好了。</p>

这个念头不可避免在他脑海发酵，像是触碰到危险的领域般，他猛地停下念头，即便是哥哥也不可能永远在一起。</p>

“那我送你出门。”他的声音发闷，隐着自己不可言说的情绪。</p>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送严雪宵到门边，刚要转身时他的手腕被拽住了，青年望着他平静问：“不和我走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