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香囊可驱灾辟邪，王爷王妃可要瞧瞧？”</p>

“……”</p>

长街两侧吆喝声不绝，叶云亭还从未面对过这样的场面，张望两边一时不知该去哪边看。</p>

倒是李凤岐拉了拉他的手，带着他到了卖香囊的摊位上，挑了两个香囊付了钱：“这是茱萸磨成粉所制的香囊，重阳佩戴驱邪避祸。”说着将墨绿香囊亲手给他戴在了腰间。</p>

叶云亭今日穿得是一件白色暗纹夹棉锦袍，锦袍衣摆上绣着一丛绿竹，墨绿香囊与衣摆处绿竹呼应，相得益彰。</p>

叶云亭垂眸，手指拨了拨香囊，嘴角弧度就不由扬得更高些。</p>

他见李凤岐手中还拿着一个，本着投桃报李的心思，蹲下身也给他系在腰间。</p>

李凤岐就瞧着他手指灵活穿梭，很快便将香囊系带打了个漂亮的结，而后仰脸看他，眉目璨然：“好了。”</p>

“多谢。”李凤岐捻了捻手指，克制住那股突如其来的、想去摸一摸他眼睛的冲动。</p>

“王爷客气了。”叶云亭站起身，推着他往下一个摊位走。</p>

这一日，两人将这昭和正街的摊位都逛了一遍。</p>

等回去时，已经是傍晚，李凤岐怀中已经抱了三坛子菊花酒，两大盒子重阳糕，叶云亭没拿东西，就推着他往马车的方向走。</p>

两人如同寻常百姓一般，漫步闲逛，看见有意思的摊位便凑过去看一看，等到了马车跟前时，李凤岐怀里又多了一盆开得极好的菊花。</p>

车夫瞧着这一幕，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他虽然不是王府老人，但这些日子听伺候的下人提起永安王，那副惊恐神情都如见了罗刹一般。</p>

他今日被唤来伺候，还颇有些胆战心惊。</p>

可眼下他看着，却觉得永安王与常人也没什么不同。</p>

车夫见两人到了近前，颇有眼力见地将上马车的木板铺好，又接过李凤岐怀中的东西妥善放好，请二人上车。</p>

等两人上车坐好，车夫方才驾着车，慢悠悠地回了王府。</p>

叶云亭一整日脸上的笑容都没断过，眉眼间蕴着从未见过的少年意气。此时打道回府，他还恋恋不舍地掀起帘子，朝外面张望。</p>

李凤岐瞧着他这副模样，才觉得他有了几分符合年纪的少年气。</p>

明明还未弱冠，但他平日给人的感觉总是沉着稳重的，往往叫人容易忽略了他的年纪。但实际上他方才十九岁，算起来，比李踪还要小一岁。</p>

“大公子若是喜欢，以后可以常出来走走。”李凤岐道：“上京繁华热闹，市井之间亦有许多值得一看的事物。”</p>

叶云亭笑着点头，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心里话：“不瞒王爷，我本是打算以后有机会，便带着季廉四处游历，看一看各州风土人情，然后寻一处山明水秀之地隐居，当个先生……”他神情间充满向往，语气中充满对未来的期翼。</p>

可这期翼里却没有李凤岐的位置。</p>

李凤岐不动声色，笑着颔首：“那大公子可一定要去渭州看看，渭州土地辽阔，民风豪放，草原骏马与上好烈酒，大公子必不会失望。”</p>

当然，最重要的是，渭州有永安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