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尚洋，是这儿的店员，有空的话也会兼一下培训师。”傅念宇给池凡介绍道，“不过水平嘛……也就那样吧。”</p>

尚洋完全没有被泼冷水的自觉，始终笑嘻嘻的：“虽然就那样，但教你这种小朋友也绰绰有余了，念宇弟弟。”</p>

傅念宇“哼”了一声，走到桌前拿起一把平口刀，继续雕他的小南瓜。池凡看了一眼，少年手里的那个说圆不圆说扁不扁的“疙瘩”……好吧，换成自己的话，可能会以为傅念宇雕了个大核桃。</p>

“要不要也一起做着玩玩？”尚洋拿了把修光刀，招呼着池凡，“再过俩周就是万圣节了，店里搞活动，需要赶一批南瓜小摆件出来，做好的成品按件计费，试试吧？”</p>

“行。”池凡没有推辞，南瓜这种形状相对规则的造型，雕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而且他看了那些成品，细节雕得很一般，这就意味着不用花费太多时间精雕，只要造型尚可，在抛光和上蜡环节用点心，最后的成品也会很好看。这种水平的小摆件，他一个小时就能雕好一个。</p>

无论最后能不能应聘成功，找个计件的小活儿做做也不错，抱着这种想法，池凡去桌上的木料堆里翻了翻，找出一块大小适的松木，也没开粗，直接用平底刀具一刀过，然后换成平底尖刀，继续加工。</p>

“高手啊。”尚洋看了一眼，虽然池凡只是刚开始雕，但他拿刀的把式很专业，手也非常稳，一看就是有两把刷子的行家。</p>

“废话。”傅念宇低头雕着手里的木头，“我介绍来的人，能有差的吗？”</p>

“那怎么没见你这个小朋友也学着点啊？”尚洋揶揄着，顺便又探头看了看傅念宇手里的东西。</p>

“卧槽！你怎么又开始放飞自我了？瞧这刀削的，现在是被啃了一口的角瓜了！”</p>

“……你闭嘴。”</p>

三个人一边聊天一边雕刻，过了大概半小时，楼下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似乎是好几个人进了店里。</p>

“店长他们回来了。”尚洋放下手里的刀，直接跑到楼梯口，对着下面大喊一声，“老大！念宇的那个朋友来了，等着你面试呢！”</p>

池凡停下手里的刀，有点意外地看了傅念宇一眼。他看得出傅念宇和尚洋关系不错，但没有多想，现在听尚洋的意思，傅念宇似乎和这个店里的所有人都很熟，在别人看来，自己算是他“保荐”过来的……</p>

楼梯响起“咚咚咚”的上楼声，很上来了三个人。</p>

最前面的是一个长得很有味道的成熟男人，头发剃得极短，皮肤是健康的麦色，样貌男人味十足，哪怕衣着很休闲普通，依然给人一种很话，平时还老冷个脸，学员上他的课都能吓哭了。”</p>

蒋承泽面无表情地看了尚洋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走去桌子前雕小南瓜了，似乎对池凡这个很有可能成为他新同事的人并不感兴趣。</p>

“你好。”周晔笑着向池凡点点头，平易近人的样子和他的了吧？还有什么要问的吗？”</p>

他一边说话，一边熟练地掏出个烟盒，从里面摸出一根烟。</p>

“爸爸。”旁边的小姑娘很大声地咳嗽了一声，声音脆生生的，“这是在店里，禁止吸烟。”</p>

“哦。”男人笑了笑，也没把烟放回去，直接放到耳上夹着，等着池凡的回答。</p>

池凡完全被那句“爸爸”给震撼到了，一时有点走神——他目测周晔顶多就三十岁出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女儿？</p>

倒是突然明白为什么店外会种着粉黛乱子花了……这种梦境花海般的植物，的确是小女孩们的最爱。</p>

傅念宇悄悄拽了拽池凡的衣服，池凡猛地回过神，连忙开口。</p>

“要求我都清楚，没什么问题。”他说，“不过我身边没现成的作品，直接在这儿做个行吗？”</p>

他以前的木雕不是卖了就是放家里了，出来上大学时并没带在身边，而且最近一直很忙，也没腾出时间再雕新的。</p>

“行。”周晔点点头，看了一眼池凡身后的桌子，上面还有他刚才雕了一半的小南瓜，“你把那个雕完就行。”</p>

池凡自然没有异议，周晔交代完后，在二楼转了一圈，把耳朵上那根烟又夹在了手里。</p>

“你们先忙，”他笑笑，把烟叼在嘴上，“我出去抽根烟。”</p>

“我也要去。”那个小姑娘立刻说，蹬蹬蹬跑到周晔身边，像是怕他跑了似的紧紧拽着他的衣角，“吴老师让我看着你，他说你不能多抽，一天最多三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