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砚里脸更红了，哼了一声扭过头不说话了。</p>

反正他知道，相重镜一旦决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p>

相重镜又在云州待了半个月，期间云尊主气得一直没有见他。</p>

直到了最后他要回九州时，云尊主才终于被知雪重劝着收了那臭脾气，面无表情地出来见相重镜。</p>

相重镜已经在落川之路的入口准备灵舫离开，瞧见御风而来的云尊主，微微挑眉。</p>

他还以为那别扭的男人会到他走都不会来见他呢。</p>

顾从絮以为云尊主是来留相重镜的，微微龇了龇牙，警惕瞪着他。</p>

相重镜拉住顾从絮，让他进灵舫里等着，自己走上前去。</p>

“父尊。”他行了一礼。</p>

云尊主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好半天才冷淡道：“真的要走？”</p>

相重镜点头：“该回去了。”</p>

“呵。”云尊主熟练地呛他，“九州无数人争破了头想要飞升入云州，你可倒好……”</p>

相重镜看他，云尊主话音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老毛病又犯了。</p>

云尊主心有些懊恼，但还是强行绷着神情，瞥了一眼那灵舫里探着半个脑袋盯着他的恶龙，冷冷地说：“若是那龙真的伤了你，让他小心着点天雷。”</p>

相重镜疑惑地道：“然后您再被天道噤声七日？”</p>

云尊主：“……”</p>

这儿子，还是丢了好。</p>

云尊主睨他，又沉默了好一会，才道：“玉舟，你和砚里不同，当年是我未护好你，才让你流落下界，受了多番苦楚。”</p>

相重镜一僵，茫然看着云尊主，不知他为何会说这些话。</p>

云尊主也的确不适合说这种话，只说了一句就要打退堂鼓，不远处的知雪重朝着他挥了挥手，示意“说呀，不说就没机会啦”。</p>

云尊主：“……”</p>

云尊主这辈子没这么窘迫过，在相重镜诧异地注视下，微微一垂眸，冷着声音道：“我和雪重并未抚养你，你的所有去留和抉择也没有立场干涉，但你终归是我们的孩子……”</p>

相重镜眸子微微张大，一股暖流直接涌入心口。</p>

云尊主已经到了极限，他一闭眼，突然自暴自弃了：“算了，没什么可说的，走吧。”</p>

相重镜一呆，云尊主大概怕相重镜一开口就是嘲笑他的话，直接一挥袖子，灵风卷着相重镜一飘，直接将他扔到了灵舫上。</p>

落川之路打开，灵舫缓缓朝着下界飘去。</p>

相重镜扶着栏杆，神色复杂看着下方白衣白发的男人。</p>

知雪重站在不远处的云山上朝他挥手，大概是有些悲伤，转身埋在云砚里的肩上呜呜哭了起来。</p>

云砚里本来也有些难过，见状连忙去哄她。</p>

云尊主孤身站在落川之路，伸出手掐了个决，天边骤然飞来一片纯白的云海。</p>

“玉舟。”</p>

相重镜听到他在叫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