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难。</p>
那年,所有人都以为这个锦裕二年的年轻状元郎即将陨落。</p>
结果却是锦裕帝查了半年,查明了奚行检和庄氏一族并无太多往来,官复原职。</p>
有人不服,去跟皇帝理论,说当年庄薪火如何如何把持超纲飞扬跋扈,家人亲眷不劝阻皆是不忠。</p>
锦裕帝:“若你这么说,先帝与朕岂不更是罪大恶极。”</p>
“先帝与朕,多年屈于两族淫威之下,许多事情明知不对、明知不可,却无力回天。”</p>
当朝天子比奚行俭还小两岁,但奚行俭真心佩服他,深觉此人可能便是他追随一生的明主。</p>
后来十年,越发笃定。</p>
可即便是圣明君主,一路走来也是荆棘崎岖。再加上泱泱大夏积贫积弱了上百年,想要它重回盛世兴,路途上也不可能没有争端与牺牲。</p>
奚行检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那牺牲的一个。</p>
但他早已有了觉悟。</p>
宫门口,奚行检取下了腰间一对红蝶玉佩,分别给了两位好友各自一只。</p>
“万一。”</p>
“万一我有什么事,权当给你二人留做个念想。”</p>
……</p>
黄昏时分,皇宫大门落锁。</p>
奚行检进去以后,朱红的大门就此紧闭起来。徐子真手里拿着半块蝴蝶玉佩,难过地望着夕阳下越发沉暗的宫门。</p>
“这可是奚卿母亲的遗物啊。”</p>
裴翳:“徐卿别急。”</p>
“不会有事,回得来。”</p>
徐子真抹了抹发红的眼眶:“你倒是笃定。”</p>
裴翳垂眸:“大夏天子有德,忠良良将有能者受用可发挥长才建功立业,明君绝对没有弃用诛杀正直良臣的道理。”</p>
徐子真:“可又不是天子传召奚卿,是岚王传召!”</p>
裴翳:“岚王同样不会滥杀无辜。”</p>
徐子真:“裴公子可不要把庄青瞿想得太好!”</p>
裴翳:“徐卿才是不要把人想得太坏,这都四个月了,日日谣传岚王反,说是已做好龙袍玉带、盔甲武器,说得有鼻子有眼。”</p>
“结果呢?你们陛下自己也说了岚王不会反。”</p>
徐子真:“陛下他许是受了岚王蒙蔽!”</p>
裴翳眸子深灰,看向徐子真。</p>
“你与奚卿,既都认定当朝锦裕帝乃是值得你二人以性命回护的圣明天子,试问圣明天子又哪有如此容易受人蒙蔽?”</p>
“……”</p>
“皇帝不会被骗,岚王亦不会反。你们成日里总说岚王顺他者昌逆他者亡。可我却看他屡次扬言要杀荀长、要杀师律,终也是仅贬斥边关。并非全不讲理。”</p>
徐子真:“裴公子你今日是怎么了,倒替那庄青瞿说起话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