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宴语凉低声念了几遍这两个名字。却无法勾起半分回忆。

他确实什么都记不起。

尽管眼前岚王如何满目温柔、情真意切,他依旧记不起他们之间半点曾经的点滴。

既记不起,便无法验证岚王所言的真伪。

钟声渐去。

岚王走前,唤下人重新拿了个暖手炉给他抱着。一阵安顿好了,才抚了抚他的发丝柔声道:“阿昭乖,再多睡一会儿。”

“太医说了,你要多休息才能好得。你听话,我下了朝便回来陪你。”

“……”

“阿昭。”

“嗯?”

“你是什么也不记得了,不是骗我,对不对?”

宴语凉看着他,摇头。

“好。那我就信阿昭,阿昭说不是便不是。”

岚王上朝去了。

当——当——当——

第二次钟声,人却突然去而复返。

清早朝霞浅绯,露气湿重。

岚王似是强忍着什么情绪,冰凉的手伸进锦被一把抓出宴语凉的右手。垂首跪地,墨色长发散落一地,一半落在阴翳里。

他的手指虽修长漂亮,但掌心里其实很多厚茧,那是常年征战拿兵器留下他,有一种粗糙的温厚。

就那么扣着宴语凉的十指,贴在脸颊。

垂眸眉底满是压抑不住的浮光与隐痛,将自己右手食指戴的一只血红色的戒指褪了下来,紧紧套在了皇帝的手指上。

“阿昭你这次……绝不可再骗我。”他低声道。

“这真是最后一次。”

“若再让我知道你又是骗我,到时阿昭,你休要怪我——”

手背微微一疼。

岚王吻了皇帝戴着戒指的手指,牙尖尖从戒指一侧咬了下去,一个小小的齿印。

暧昧又不舍,似乎要将那戒指与这吻都狠狠烙印封存在他指尖一般。

……

……

岚王上朝去了。

宴语凉乖乖闭目,躺得僵尸笔挺。

那边早朝钟声一响起,这边皇帝马上睁眼、掀被、落地下床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