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混不清地笑了一声,听起来有些狡诈。</p>
道文有小秘密了。</p>
道文会用小钥匙了。</p>
道文的薄唇缓缓勾起,咧开,牙齿森白。</p>
这怪异疯癫的表情使他原本英俊的那半张脸也变得可怖。</p>
他戴上一顶鸭舌帽,帽檐将璨金色的额发压得很低,大抵遮掩了他左脸的烧伤。</p>
他尾随着西利亚。</p>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了——虽然前几次他都跟丢了,幸好他记住了回去的路——他的智力恢复得比西利亚以为的要好一些,而且以后还会更好。</p>
可他不会变回一个“正常人”,他的脑浆里早已被西利亚在无意识间洒了一小撮疯狂。西利亚用那些温声软语,用那些暖融融的安抚与无微不至的照料,用那张又纯洁又撩人的、容易羞红的脸蛋……往道文脑子里洒下了一小撮疯狂。</p>
这些疯狂已存在多年,而道文目前的智力与道德程度使他无法再天.衣.无缝地掩饰或抑制它们,它们恣意弥漫、增殖,如菌丝、如毒素……那些爱意与渴望已浓炽、粘稠得超出了“美好”的阈值,达到几乎令人作呕的地步。</p>
道文吃力地运转着脑子,拼命记下沿途显眼的建筑,超负荷用脑使他头痛欲裂,而他咬牙忍受着。</p>
他今天要跟踪到最后。</p>
西利亚对身后兼具狡诈与愚笨的尾随者毫无察觉——这不怪他,他简直连做梦都梦不到这个。</p>
道文锁定西利亚的背影。</p>
猜疑、暴戾、妒忌……种种情绪,在那对漆黑的瞳孔中疯狂绞缠。</p>
……</p>
那宛如深受造物主偏爱的美貌。</p>
尤物般的瞳色与发色。</p>
时常浮现在脸上的羞惭、内疚、屈辱神情。</p>
谈及画室时散发出的谎言气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