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手情书02</p>

车上高速公路以后，沈问秋开始隐约感到不妙。</p>

他并不晕车，可这次的路程太长，长到他有点想吐，也可能是因为午饭吃得太油腻。外面太阳都下山，陆庸的梅赛德斯还在荒山夹道的公路和隧道间行驶，沈问秋才意识到，自己忘记询问一个问题——</p>

陆庸住哪？</p>

手机“叮”一声响起提示音。</p>

沈问秋低头看一眼短信：千年古都h城欢迎您！h城化旅游局温馨提醒……</p>

沈问秋傻眼，这他妈都出省了啊！</p>

沈问秋问：“你住在哪？”</p>

陆庸跟机器人似的，开那么久车，也不见他疲惫：“我现在在h城工作。”</p>

少顷，沈问秋怔怔问：“……你不会是特意开车从h城赶过来的？”</p>

黑色轿车轧着昼与夜的交界线，冲进了新的山洞，风自玻璃窗外尖啸而过，两旁路灯如一颗颗白色流星，围拢在两旁，飞被甩开。</p>

“嗯。”陆庸轻描淡写地承认，说，“你困的话就睡一会儿吧，到城区了，如果不堵车的话，大概还有两小时到家”</p>

“后座上有毯子。”</p>

“你要是觉得晕车，我有晕车贴。”</p>

沈问秋没大听进去，他在想别的事。</p>

五天前，他凌晨两点被抓，大概三点给了警察陆庸的联系方式，陆庸是早上八点左右到的。</p>

那被抓那天，陆庸得一接到电话就开车动身，才能差不多在那个时间点赶到吧。</p>

沈问秋嘴唇嚅嗫了一下，说：“你倒是一点都没变，还跟以前一样细心能干。”</p>

沈问秋放低靠椅，爬到后座，裹上毯子，说：“那我先睡一会儿。”</p>

过了小半小时。</p>

车驶入市区，窗外掠过霓虹灯火。</p>

陆庸听见没什么动静了，才敢抬眸窥视一眼后视镜。</p>

他伸手调整后视镜，使之能照见后座的沈问秋，沈问秋蜷缩在后座睡觉，毯子太小了，盖不全，露出脚踝，瘦骨嶙峋。</p>

沈问秋看上去又脏又瘦，像只小流浪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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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留所不是什么好地方，就算他已经被关过好几次了，也不可能习惯。这些天来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但竟然在柔软的车座上睡沉了。</p>

……</p>

高一军训，必须住校一周，封闭式管理。</p>

沈问秋打小娇生惯养，不情不愿地去了宿舍，果然比他想的环境更差，铁架子床，八人间，最糟糕的是，他去的太晚，好位置全被挑完了。</p>

沈问秋看看硬邦邦的脏木板，又看看掉漆的旧木桌，地上脏兮兮的，墙上也很脏，他下意识地嘟囔：“……这是人住的地方吗？”</p>

刚说完，他就听见那对穷酸父子的爸爸高兴地说：“挺干净的房间啊！真不错！”</p>

沈问秋一下子哽住，瞟了他们一眼，祈祷没有被听见自己娇气的抱怨，一回头，却又跟那个黑大高个对上视线。他顿时耳朵发烫，羞愧不已。</p>

沈问秋见陆庸跟家长道别，把人送走。</p>

两个孩子商量分床位。就剩下两个床位，一上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