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与此同时,洞穴内一阵天摇地动,翻涌起伏的黑雾之后,一只巨大的青黑色手掌突然从天而降,向晏危楼当头拍下。</p>

天魁老魔则趁机展开袍袖,恍如一只大蝙蝠一般径自向洞穴深处飘去。</p>

晏危楼神色一冷,神魂之力横扫而出,携带着尸山血海般的煞气。</p>

原本正要扑上来的游魂像是被烫化的黄油一般,转眼消散得一干二净。洞穴里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那青黑色大手的主人轰然落在地上,周身黑雾缭绕,面孔狰狞呆板,周身道道气流环绕,赫然是一具天门已开、即将洞见的尸魁。</p>

尸魁像是被煞气激怒,双眼泛着赤红,更加凶厉地冲了上来。</p>

晏危楼不慌不忙,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身形便借力向着后方急掠而去。他双脚踏足于水面,脚尖轻轻在水面点过,大袖飘飘,如履平地。</p>

晏危楼伸手向下方一摄。</p>

“哗啦”一声,一股透明水流被他摄入手心,随着他指尖弹动,化作数百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悬浮在半空。</p>

昏暗的光线自岩壁缝隙洒落,他足踏碧波,雪衣无尘,姿容清隽,漆黑的瞳仁里无波无澜,漫天水珠在他面前仿佛凝固成一幅画卷。</p>

而这一切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p>

下一瞬,画卷轰然破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仿佛化作世上最可怕的暗器,瞬间挥洒出去。</p>

滋滋滋滋……</p>

漫天水珠带着锋利剑气穿透黑雾,雾气竟传出剧烈的声音,如煎热油。</p>

穿过黑雾之后,一颗颗水珠正正击打在尸魁身上各个重要关节,隐藏在其的细微剑气随着水珠破碎迸发而出,切割着尸魁坚硬非常的肉身。</p>

尸魁嘴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吼叫,大踏步向着晏危楼冲过去。但比他更的却是晏危楼本人。</p>

漫天水珠挥洒而出的瞬间,他整个人便已欺身而至,手腕在腰间一抹,原本缠绕在腰间的柔软绸带在他劲力吞吐之下瞬间绷直,化作一柄锋锐无双之剑。</p>

雪白的绸带在半空划过一道自然而然的轨迹,如雪花飘零,百川归海,流星自天穹坠落,像是天地自然借他之手施展而出,不含丝毫斧凿之气。</p>

黑雾消散,一道剑痕正正劈尸魁胸口,他轰然倒地,每一处关节都被粉碎,算是彻底废了。</p>

一剑既出,体内真气耗尽。晏危楼轻飘飘向地面落下。</p>

就在他体内旧力耗尽新力未生之际,半空又是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一点暗芒流星逐月般向他头颅点来,得像是一抹幻影。</p>

眼前天地似乎骤然黯淡,某种深沉而阴冷的气息向着他神魂钻去,万鬼哭嚎,漫天冰霜似要将人冻结……种种异的幻象在晏危楼感知出现,他整个人定定站在原地,双目渐渐失去焦距。</p>

“小子着实可恶!白费老夫一根蚀骨钉!”不知何时,天魁老魔重新出现。</p>

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呆呆站在原地的白衣人,嘴又是咳出一大口血,不得不用仅剩的一只独臂捂着胸口摇摇晃晃走过去:“咳咳咳咳!”</p>

想到这段时间以来的遭遇,天魁老魔那张枯树皮般的老脸上写满了阴沉怨毒之色:“摇光那个疯婆娘!要不是她不分青红皂白对老夫出手,伤了根基,老夫如今又怎么会被几个小辈欺上头来!”</p>

他一摇三晃来到晏危楼面前,伸出了一只鸡爪子般的手,催动心神相连的蚀骨钉:“嘿嘿,回来吧宝贝!”</p>

蚀骨钉没有反应。</p>

天魁老魔愣了愣,连忙按照祭炼法门又催动了几遍。</p>

蚀骨钉依旧没有反应。</p>

反倒是一个清朗温柔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这个吗?还给你。”</p>

他心骤然生出了不祥的预感。</p>

下一秒,天魁老头只觉神魂一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仰头便倒,仅剩的一只手牢牢抱着头,在地上死命打起滚来。</p>

四周的一切都开始模糊,恍恍惚惚间,他只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掉入了一片刀山火海,每一寸神魂都在发出惨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