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有好的粉丝给他提问:听姐妹的意思,像是看过本人?
周朗夜虽然没有回复,却在心里默默地想:何止“看过”,抱着睡了三四年,吻遍过他身上每一寸皮肤。
可是那又如何,那个被他抱了三四年,把初恋和初次都给了他的人,如今已经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周朗夜为他点亮了68层大楼的一整夜生贺,换得白辉似有几分触动的一次回眸。但他们之间的复合看起来仍然遥遥无期。
就连沈卓这种甚少过问私事的人,见到周朗夜时也禁不住问他,你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再不把白辉追回来恐怕真要被人截走了。
沈卓见识过周朗夜以前风流倜傥、穿花拂叶的时候,如今再看他像是换了一个人,身上有种冷淡禁欲的气息,据说常在办公室加班到深夜而不回家。沈卓知道他失去白辉的这一年过得实在不怎么好。
可是周朗夜只是回应着,“我想给白辉时间”,过去那种强势决断的样子不见了,其余便不再多谈,沈卓也拿他没办法。
说好从此不再打扰的人是周朗夜,白辉如今专注于自己的事业,眼看着人气扶摇直上,一天强过一天。不管多痛苦多年难熬,都是周朗夜自作自受,他知道自己活该。
白辉即将上映的新戏里有一段与异性激吻的画面,剧情需要,不吻不行。周朗夜在首映当天包场看了一次,屏幕上的白辉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赤手空拳演完一段打戏以后,他与剧的旧情人在小巷里重逢,持续半分钟的吻戏被拍得天雷地火,令人血脉偾张。
周朗夜坐在正对屏幕的观众席上,眼看着那个顾盼生辉的美人与别人接吻——手指扣着对方的腰,碎发垂下来掩着一半的脸,紧实瘦削的手臂绷出异常性感的肌肉线条真是难受得无法形容。
他在平日里是那么不动声色的一个人,看完以后生生在自己手上掐出几条淤痕。
偏偏第二天白辉激吻的新闻就像是屠榜一样,盘踞在热搜上始终不降。女主角还在一段采访里主动cue到这一吻,夸赞白辉绅士,吻前喝了几次漱口水,吻的时候看似忘情投入其实留有分寸。周朗夜被各种截图和慢镜头的热吻包围了一两天,期间一度忍无可忍,让助理陶芝去问微博后台,撤热搜要给多少钱。
最后还是在陶芝难掩愕然的询问之后,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不妥,吩咐陶芝给他泡了杯美式,然后对着手机里满屏的亲吻镜头,一面喝着口感苦涩的咖啡一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一阵子周朗夜几乎每晚一个包场,请遍了身边的朋友观赏这部电影。后来又把自己的票根就着影院里的座位背景拍了一张照片,写了四个字“值得回看”,发出生平第一条微信朋友圈,没有分组,所有人可见。
点赞和评论很就疯涌而出。这些锦上添花的热捧,身居高位的周朗夜再也不缺了。
但在那个瞬间,他只是想到白辉还和自己互为好友,会不会也能看见这张照片。不管白辉在屏幕上呈现什么样的角色,只要是他喜欢的剧本,只要他享受这份工作,就算那个坐在观众席里难忍嫉妒的周朗夜觉得观影犹如一种折磨,也会一直为他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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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一周,白辉返回了平州。白翎准备结婚了,想在亲友之间举行一场小规模的仪式,白辉回来替她张罗一些婚礼事宜。
周朗夜是从韩琳那里得知白辉回来的消息。自他与韩琳解除婚约以后,韩琳拿着母亲留下的基金,摆脱了父亲韩仲平的掌握,去往欧洲留学,如今也找到合意的伴侣,准备一同回国参加白翎的婚礼。
白翎举行仪式的那间星级酒店恰好有周氏持股。周朗夜获悉情况后,亲自去了一趟,叫来几个部门主管,嘱咐他们要用心筹备细节,一切以最优条件提供给新人。
离开办公室时,周朗夜忽然发现身旁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张白辉和一位经理的合影,不由得停步多看了几眼。
或是他在照片前凝神驻足的样子,让其他人也不敢擅动了,那个经理走上前,笑着和他解释,“周总,前天白辉陪他姐姐来我们这里看场地。他人很好,没有明星的架子,我就和他留了一张合影。”
大概是因为拍摄曝光过度,或是户外日光强烈,白辉在照片里显得格外幼白,全然不像个24岁的青年,反而有种青涩明媚的可爱。
周朗夜忍住了想带走这张照片的冲动,对经理点了点头,说,“拍得挺好的。”
后来他独自走回停车场,脑还在不断地想着相片里定格的那个面含浅笑的男孩。一直到他坐进车里,隔着车窗玻璃,恍然看见身穿薄呢大衣的白辉从不远处经过,一时间几乎以为是自己思念过度以至产生了幻觉。
白辉头发微微卷曲,一张小脸裹在深灰色羊绒围巾里,无线耳机塞在耳,步伐平稳地走在靠近内侧的行道上,手里提着一个印有酒店logo的礼品袋。那里面装着婚礼当天的摄影素材,他想带回家帮白翎挑选一下。
周朗夜目送着白辉走了约有十余米,一辆银灰色面包车顺着白辉前行的方向,突然从后方的车道加速冲了出来。白辉的耳机音量开得略响,没有意识到危险逼近,更不知道自己即将签约的一场高端品牌代言已经将他推进了资源厮杀的名利场,早有看他不顺眼的同辈演员要将他除之而后。
那辆面包车上坐着三个打手,都是接了重金要毁掉他演艺之路的亡命之徒。
车门打开的一瞬,白辉反应机敏地退开了两步,一把长刀随即迎着日光闪入他眼,他对此毫无防备,一下呆住了,大脑空白了一秒才想起转身逃离。
他将手装有硬件的礼包狠狠砸向对方,借此挡住了突如其来的第一刀。在他拔足狂奔的同时,停车场内响起一阵尖锐刺耳的警报声,三个打手大概没有料到情势扭得如此之,停手互看了一眼。他们事先与雇主约定,在不伤白辉性命的前提下毁掉他的脸或是断了他的手脚,否则拿不到余下七成的酬劳。
三人之领头的那个一面催促同伙“搞点”一面急追白辉而去,其余两人也立即持刀冲了上去,都想在保安赶到之前将人做掉。
白辉头也不回地在停放的车辆之间穿梭飞奔,后面追他人却始终未能甩掉。大约二三十米后,他却被一道用以分隔相对车道、足有一人高的隔离带阻住了去路。他无路可退了,心狂跳不止,在无助回头的一瞬,看到了周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