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对答如流,“半年前周朗夜给我的,他说为以防万一,让我保存一个你的联系方式。”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沈卓又问,声音里透出关切。
“还在手术室。”白辉低声道,又把自己往角落阴影里掩了掩,听着那几名记者从身后经过的说话声。
“你呢,有没有事?”
“我还好”白辉说着,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试图平复情绪,“朗夜哥先把我护着了,他伤得比我重”
沈卓叹了一声,“白辉,你可能不知道。”他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吴萱的娘家就在海市,她父亲和弟弟在这一带都很有势力。”
白辉握着手机的手一下收紧了,听得沈卓又说,“所以我怀疑这起车祸不是意外。”
“一来是时间太巧合,周泽这几天在北美分公司视察,天高皇帝远,吴萱便于下手;再者媒体得到消息的速度未免太,好像通稿照片都早有准备,就等着你们出事闹大。”
“这步棋是一箭双雕,不单杀人,还要诛心。周朗夜如果死了,对吴萱来说那就是斩草除根皆大欢喜;如果没死,你们之间这种关系被抖落出来,也等同于坏了他的名声让他不好做人。”
沈卓说完,白辉静了静,头痛一时间好像更厉害了,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问,“那我可以做什么?”
“周泽应该已经得到消息,在往回赶的路上,但是至少也要一两天才能到海市,或是安排周朗夜转院。你在这期间要尽可能的守着他,防止吴萱在医院安插人手,继续对他不利。”
沈卓说这些话时,默默在心里对周朗夜道了声“抱歉”。尽管他此前答应过好友,要把白辉从这场博弈摘出去,可是面对这次突发事故,沈卓无法出面为周朗夜善后,除了拜托白辉一时也指望不上别人了。
好在白辉比他想象得要沉稳许多,短暂沉默过后,白辉说,“好,我都知道了,谢谢你沈先生。”
沈卓说,“不用客气,叫我沈卓就好,如果有情况你就用这个号码联系我。”
白辉答应了,摁断电话,晃晃悠悠往手术室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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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蓁和小高到达私人病区时,周朗夜刚刚做完手术被推进了加护病房,人还未清醒,胸侧插着管,正在输氧。
由于护士只同意一人进入探视,乔蓁就让小高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了。
周朗夜的病房位于走道的另一头,间设有一处护士站,乔蓁经过时听见几个年轻护士正掩着嘴讨论白辉和周朗夜的新闻,表情看着很兴奋。
乔蓁刚走到病房门口,白辉也正好从病房里出来了。他仍然穿着那件带血的t恤,因为缝针和缠绕绷带的缘故,有一条袖子挽了起来,样子看着有些憔悴。
他轻声叫乔蓁,“乔姐。”
乔蓁暗自叹了口气,一路上积压的火气在面对白辉的瞬间,减退了一半。
有些人天生就能让别人对他心软,比如白辉,就这么神情无辜站在乔蓁跟前,乔蓁对他就说不出什么重话。
她低着声说,“你呀,你就是被周朗夜宠坏了是不是。在这里拍了两个月的戏,你说说周总来看过你多少次了?难怪会被狗仔盯上。”
白辉听着她训话,微微抿着唇,不敢回嘴。
乔蓁又说,“但是这次照片和报道来得这么,背后的推手也不简单,可能是你马上要代言的品牌遭人眼红了?突然爆了这么一出。”
乔蓁只是站着白辉的立场看待营销号的集体下水,却没有想到这里面也有周朗夜在周家争权夺势的缘由。
白辉把手机掏出来,手指在相册里划了划,拉到很多年前的一张自拍,递到乔蓁面前。
乔蓁看后一愣,“这是?”
“我和周总不是这一两年才认识的。”白辉说着,任由乔蓁拿过了手机端详细看,“这是我们五年前拍的照片,我那时候16岁,他暑假回国,因为双方父母认识,请他给我补了两个月的课。”
乔蓁的视线从手机转向白辉,眉心虽然拧着,唇角又隐隐有了笑意。
“他那时也经常带我出门兜风,看电影,这是我们在青屏半山看夜景时我拿手机自拍的一张和他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