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与森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几把凉水，强迫自己清醒。</p>

那可是弟弟，而且是凌君寒的弟弟，真是疯了。</p>

思绪混乱不清，他没了往日平静，在浴室里坐着三十分钟，才慢吞吞地出去。</p>

凌嘉木正坐在床上端详那把枪，腿随意地支在地上，又白又细，好像轻轻一捏，就能起一圈红印。</p>

孟与森别开眼，训斥自己别再乱想。</p>

“你怎么进去这么久？不是刚洗过澡么？”凌嘉木疑惑道。</p>

孟与森撇了撇唇，在离他很远的小沙发上坐下，“我喜欢在厕所思考人生。”</p>

凌嘉木皱了皱眉，“那你思考出什么来了？”</p>

“我觉得……”孟与森头一回脸上露出和年纪相符的迷茫，“我的人生要完蛋了。”</p>

“我哥对你造成的重创这么惨呢？不至于。”凌嘉木笑着晃了晃脚丫子，“你放心，他要揍也只会揍我。而且，他这个人吧，雷声大雨点小，他才舍不得。”</p>

别晃了别晃了，晃得心烦。</p>

孟与森盯着穿着短裤的小细腿，满脑子都是刚才勾在腰上的触感，鬼打墙似的走不出去。</p>

“草。”他烦躁地抹了一把脸，再次重复：“我觉得我的人生要完蛋了。”</p>

凌嘉木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有些慌张踩下地毯，跑到他面前蹲下，仰头看人。</p>

“森哥，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p>

孟与森滚了滚喉咙，盯着他的眼睛说：“木木，我觉得你还是回家住吧。”</p>

也许几天不见，这种怪的念头就消失了。</p>

凌嘉木有些不悦地看着他，又装可怜，“你就忍心我一个人回去吗？现在我哥在气头上，他会骂我。”</p>

“他不会，我会跟他解释。”孟与森抬手悬在他的发顶，又尴尬收回，“真的没事儿，回去吧，我突然有点儿不舒服，想睡会儿。”</p>

“好吧，你要是真不舒服，就去医院，或者给我们打电话。”凌嘉木把枪放在旁边的茶几上，“这个我不敢拿回去，先放你这儿，下次过来找你玩。”</p>

孟与森抬眼说：“拿回去吧，你哥会同意的。”</p>

“你确定？”凌嘉木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他刚才那么凶。”</p>

“我跟他解释，你不用怕。”孟与森作势就拿出通讯器，编辑信息。</p>

凌嘉木点了点头，小心翼翼把枪抱进怀里，后退了两步，“那我走了，森哥再见。”</p>

听到楼下大门关上，孟与森松了口气。</p>

他跟凌君寒解释完枪的来龙去脉，又劝他可以试着让嘉木接触军事。</p>

你来我往发了十来条短信，终于把这事儿搞定。</p>

孟与森念着“木木”看向窗外，突然笑了一声，心想可能真是撞邪了。</p>

整个假期，他都处处避着凌嘉木，出来玩也只敢单独约上凌君寒，生怕被人看出端倪。</p>

本以为不见面就不会再有怪的念头，只是那天那种感觉一旦开始滋生，妙的想法就开始疯长。</p>

最初是想见他，生生忍着。</p>

到后来更是荒唐，有一天晚上做了一个关于凌嘉木的梦，早上醒来的时候，内裤濡湿。</p>

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清理情绪，他才迟钝意识到，没救，真的完了。</p>

再开学的时候就进入高三。孟与森心慌意乱，为了躲人，保送军大后，又自告奋勇申请参加研究院的提前集训，搬进了训练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