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心回：“也不是，男儿当自强，这是生存技能。”</p>

凌君寒被彻底逗笑，这人在身边呆着，简直活宝一个。</p>

通讯器震动，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笑容骤然凝固。</p>

段无心侧过头瞥了一眼，低声说：“阿姨的电话，接吗？”</p>

“接吧。”凌君寒划开屏幕，按下接听。</p>

他不确定季枚到底知道了多少，于是佯装轻松问：“妈，你不是在旅游么，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p>

季枚的声音有些哑，听起来像是哭过，没了往日的精神。</p>

她含糊了一阵，才轻声细语开口：“君寒，你爸说你知道身世了是吗？”</p>

“嗯，刚知道。”凌君寒淡淡回。</p>

“对不起，我不是想瞒着你，我就是不希望你有太多的心理负担。凌旭他对你也挺好的，所以我一直想着就让你觉得是亲生父亲也没什么关系。”</p>

季枚抽噎了一下，带着哭腔出声，“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没想到瞒了二十多年，还是被你知道了。”</p>

凌君寒垂下眼，想着凌旭应该是掐掉重点，跟季枚说了方才的状况。</p>

他一直觉得他妈过于单纯又善良，此刻也不忍心再打破好不容易恢复的平静。</p>

那个秘密，也许就应该到此为止。</p>

季枚见他不说话，又说：“君寒，你是不是在埋怨我？我那时候真的是别无选择，你爸爸他对我一直很好，我一个人带着你也不是办法…君寒，我知道你很难受，你骂我吧。”</p>

“妈，我没有怪你，谢谢你带我来这个世界。”凌君寒叹了口气，百感交集。</p>

季枚没做错什么，他也没办法责怪。</p>

他握着操纵杆的手有些颤抖，好不容易才平稳住声音：“他叫什么名字，我能…能找时间去看看他吗？”</p>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听的人都懂。</p>

季枚哑声开口：“叫凌阳，也是一个军人。你和他性格很相似，说一不二，做事情又很专注。他曾是一个非常有军事天赋的指挥官，可惜… 死得太早。他的墓碑在西尘陵园里，如果你想去，就去吧。”</p>

“好。”凌君寒轻声回。</p>

季枚停顿了几秒，结结巴巴开口：“君寒，你还愿意认凌旭吗？”</p>

她不敢再提“爸爸”那个称呼，生怕触碰了凌君寒的逆鳞。</p>

凌君寒沉默，他没办法给出回应。</p>

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纵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但就像一根刺一样，扎进去再拔出来，总归会留下伤痕。</p>

没有回应，已经说明一切。</p>

季枚佯装轻松的口吻说：“没事，妈不逼你。但不管你怎么想，我们永远都是你的父母。等我回来，我过来找你和心心吃饭。”</p>

凌君寒抿了抿唇，心里堵得慌，“妈，没事儿就先挂了，我还在驾驶。”</p>

“好…好，那你忙。”季枚连连应了两声，主动挂断电话。</p>

段无心扭头看他，艰难揣测他现在的想法，“阿姨她好像还不知道兽魂的事，你打算怎么办？”</p>

“不告诉她，她已经过得够苦了，要是知道这些，估计会痛苦自责到死。”凌君寒视线平视着前方，轻轻吐了一口气，“凌旭对她挺好的，这是我们俩之间的恩怨，就此为止。”</p>

段无心鼻子有些发酸，这个男人真的是温柔到了极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