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缱雪问：“然后呢？”</p>

谢刃道：“然后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骗子，装神弄鬼掐了一卦，说需往庙中送一个姑娘。”</p>

风缱雪皱眉：“送了？”</p>

谢刃道：“送了。”</p>

不过送也白送，姑娘提心吊胆在庙中住了十天，什么事都没发生。古怪声没见小，贡品还被打翻得更勤了，后来她实在待得无趣，干脆卷起包袱回了家。</p>

“……”</p>

风缱雪打算亲自去庙里看看。</p>

谢刃暂时住在白鹤城客栈中，可能是因为捕到了红锦鱼，他心情看起来不错，听说风缱雪也要前往长策学府修习，很爽快就答应对方可以与自己同行。</p>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谢刃打下来一枚酸果，在手中抛着玩，“别告诉任何人水妖事。”</p>

风缱雪点头：“好。”</p>

想要快速与一个陌生人拉近距离，无非八个字，“投其所好，有求必应”，所以风缱雪并未多问理由，其实也不需要问——修行者理应仗剑斩妖，而非与妖同行，更别提是以活妖作饵，怎么想都上不得台面，像竹业虚那种老学究，听到后肯定是要当场气晕。</p>

白鹤城不比长策城锦绣如画，看起来有些灰蒙蒙破落。两人进城时，恰好撞见算卦骗子又在揽活，摇头晃脑说什么上回送姑娘年岁大了，这次要换一个刚满十八，听得周围百姓一愣一愣。</p>

“喂。”谢刃用剑柄扫开人群，“非得要送姑娘啊，万一那位神明喜欢男人呢，不如你亲自去试试？”</p>

百姓立刻七嘴八舌地说，送过了，送过男人了，胖瘦都有，一样没用。</p>

谢刃难得被噎一回：“……”</p>

你们还考虑得挺周全。</p>

那算卦骗子闯荡江湖，也不全靠狗皮膏药，其实还是有一点小修为，自然能看出风缱雪与谢刃不是一般人，便嘿嘿陪笑：“这不是都、都试试吗，万一就对了神明胃口呢。”</p>

“享受香火却不护百姓，反倒要索活人取乐，与妖邪何异。”风缱雪发问，“庙在哪里？”</p>

他容貌清雅脱俗，声音又冷，往那一站就是一株落满霜雪仙树，众人先是看呆了刹那，后才齐齐一指：“城西，柳树街！”</p>

待两人离开后，大家又小声嘀咕，听说城里刘员外已经差家丁去外头请高人了，莫非就是这两位白衣仙师？</p>

·</p>

柳树街上果然有一座庙。</p>

庙身斑驳破旧，上头却挂满了各色绸缎，估计是出现异状后来不及翻修，只能以此遮挡。庙中神像穿红着绿，正在发出阵阵怪音。</p>

风缱雪双目微闭，以神识细辨。</p>

神像声音洪厚，正中气十足地重复着同一句话——</p>

“大将军英明神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