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数到一百,被交代在车上等着的时濛坐不住,想着自己的手如今应该能握方向盘,他把车开到车库门口,便能省得李碧菡来回跑了。
于是时濛也开门下车,脚刚触地,鼻尖陡然一凉。
接着是额头,脸颊,然后是手背,唇角。
时濛仰起头看天,灰色的天幕如同破开无数个小小的洞眼,任由白色的雪片钻挤而出,洋洋洒洒降落地面。
原来不是要下雨,而是初雪。
时濛想起去年初雪的时候,自己正在栗子铺前排队,从嘈杂人声中捕捉那人叫自己的名字,以为是幻听。
还有很多年前的初雪夜,他爬上高高的圣诞树,取下那件无人认领的礼物,结果脚一滑摔进那个人怀里。
每一种气象,都承载了独属于它的回忆。
而初雪,总是与那个人脱不开关系。
正想着,天地仿佛被一个巨大的罩子盖住,冰雪被阻隔在外,是一把黑色的伞挡在头顶。
举着伞的人气喘吁吁,近来不知怎的,每次碰面他都火急火燎,不知从何处赶来。
倒应了他如太阳般炽热的名字。
开口也是没头没脑的着急:“不是让你在车上等着吗,怎么下来了?”
竟然又是偷听。
时濛掀眼睨他,不出两秒,傅宣燎就短了气势:“我也刚到,看见你俩回来,打算等你们进去我再敲门。”
毕竟又不是这里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