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时濛并非那样歹毒的人,所有因深恶痛绝产生的怒火统统没了去处,连同那些肆无忌惮的发泄都变得滑稽起来。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在茫茫大海上,理所当然地向时濛承认,我也是你的。
多么无力,多么可笑,难怪时濛一个字也不信。
难怪时濛要将那幅画付之一炬。
傅宣燎便笑了起来,先是低低的,断断续续的,然后垂低脑袋,胛骨耸起,肩膀随着胸腔震动不住地颤抖。
高乐成吓坏了,以为他接受不了弄错人的事实,避重就轻地安慰道:“别这样,不就一幅画吗,以后给他平反,帮他洗刷冤屈,不就完了吗?”
听说画被烧掉的张昊也手足无措地劝:“对啊,时二少画得那么好,再画一幅更好的呗,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傅宣燎埋在黑暗里,近乎天真地想,若事情都如旁观者以为的那样简单,该多好。
依稀听见说话声,高乐成弯腰凑近了听:“什么?”
笑累了,傅宣燎视线模糊,喘着气说:“原来……”
“原来什么?”
“原来……可以不用这样。”
原来可以不用弄成这样的,他们之间哪有什么难以消磨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