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想起来了,昨天是时沐的祭日,傅宣燎的易怒也因此得到了解释。
那么杨幼兰呢?她为什么在这个日子里如此反常?
她还藏着时沐的画册。
时沐……沐沐……木木……
反复咀嚼着这两个相近的名字,脑海中如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时濛卷入过往的洪流,逼他将扎在身上的刺一根一根拔出来,细究到底哪里出了错。
自时濛记事起,杨幼兰似乎就对时沐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当年时沐病重,她催着时濛去做骨髓配型,甚至说出了“求求你救救他”这样的话。
当时时濛只当她为破坏别人的家庭迟来地愧疚,良心发现想补偿,却没想过是出于本能。
母亲对孩子本能的爱。
事实上,时濛并不在意这些虚无缥缈的疼爱与关怀。
他独惯了,自出生起就一个人行走在这冰冷的世界里,以至他对旁人的漠视与恶意习以为常,得过且过,也就无心追究被如此对待的原因。
反正不会有人告诉他。
而且太累了,光是活着,追逐那点微末的光芒,就让他精疲力竭。
所以当意识到某些事情可能从根源上就出现错位,时濛最先的反应是惶恐,紧接着便是逃避。
他怕被打扰,怕固有的认知被颠覆,怕出现难以承受的后果,对该有的预判和处理更是茫无头绪。
可他也较真,倔脾气,还性急,既然让他发现了端倪,他就断不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