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神的刹那,傅宣燎偏头看去,时濛恰巧也在看他。
他听见时濛说:“傅宣燎,我……”
仅半秒之差,车厢以近乎垂直的角度俯冲向下,之后的话语消失在风声和尖叫声中,傅宣燎只看见眼前的唇瓣缓慢开合,说着他无法弄懂的话。
回去的路上傅宣燎开车,他把座椅调低,温度调高,开着还是很不习惯。
“早知道开我的车来了。”傅宣燎说。
手肘撑在车窗边,时濛面向窗外越来越远的游乐圆,旋转着的摩天轮变成一个亮晶晶小圆盘:“嗯,你的车空间大。”
傅宣燎低声笑:“这话要让别人听了去,八成以为你想……”
他没说下去,因为时濛递来一个询问的眼神,黑白分明,清澈见底,倒显得他思想污秽,像不分场合开黄腔的臭直男了。
可是之前他们俩就是见面话不多说直接上床交流的关系,这种轻佻散漫的话说一万句都不会入心。横竖就是句玩笑,能刺痛对方那再好不过。
现在太平和了,前所未有的。
相处模式的短暂改变留下的后遗症比预想中漫长,到鹤亭门口,傅宣燎拉起手刹,下意识开始思考的第一件事竟是——这么晚了,要不要把时濛送回家?
时濛已经下车了,绕行至驾驶座车门旁,等傅宣燎下来。
傅宣燎动作很慢,包括下车,包括走到自己的车跟前短短的十几米路程。
一定是因为今天的出游,傅宣燎想,果然不该答应他的。
即便如此,他还是在启动自己的车子后,不自觉地看向来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