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里面下了安神剂，对吗？”</p>

周晖静静地看着他。</p>

卧室门窗还是紧闭，窗帘厚实全不透光，密闭空间内安全而温暖。只是光线太昏暗，使周晖英俊深邃的面孔显得有点晦涩不清。</p>

“……这是魔界血海附近生长的一种生血植物，晒干切碎后熬出来的汁液，同时也有助眠的作用。”半晌他轻声道，“你需要多睡觉，我没有其他意思。”</p>

楚河一抬左手，铁链发出哗啦一声响：“那这个呢？”</p>

他的左臂断裂处已经快愈合了，但还是虚弱使不上力。他曾经尝试过挣脱铁链，但只要稍加挣扎，就肌肉痉挛，手指发抖，指端还有种长久缺血的冰冷和麻木。</p>

周晖把他皮肤冰凉的手抓过来，握在自己掌心，拇指在他手背上微微摩挲。这姿态其实有点像一个爱好古玩的人抚摸自己心爱的收藏，但他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片刻后悠悠道：“这有什么？只是里面血管没长好，我怕你乱动罢了。”</p>

“……那我不乱动，你能打开它吗？”</p>

周晖静了片刻，楚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半晌才见他笑了一声：</p>

“可以啊，你亲我一口，我就把它打开。”</p>

楚河怔了怔。</p>

他慢慢把头探过去，几乎与周晖鼻翼相贴，闻到这个男人身上仿佛树丛一样蓬勃而清爽的气息。</p>

这味道让他有一点怔忪，鼻尖不由在脸颊和唇边游移轻嗅，气息纠缠间，从脑海深处升起微微的醺酣然。</p>

“周晖……”他下意识道。</p>

周晖垂下眼睛看他，笑容微微的，似乎隐藏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鼓励。</p>

楚河闭上眼睛，在他温暖的唇上印下一个深深的吻。</p>

缠绵悱恻的暧昧吐息从昏暗中升腾而起，仿佛一场迷离的梦境。但这个梦奇异地令人安宁、平静，一切挣扎无望的焦躁和求而不得的恐惧都渐渐远去，化作天边渺茫的残星。</p>

“凤凰……”周晖微微粗糙的大拇指腹在他脸颊上摩挲，感受到细腻冰凉的温度，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p>

“我的……小凤凰……”</p>

楚河仰头看着他，他的神智并不太清醒，眼神还有些涣散。那一刻他含着水的眼睛茫然犹如遥远的少年时代，即便要踩着荆棘走向深渊，也跌跌撞撞，一往无前。</p>

周晖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前，在他头发上亲吻，随即把手伸进他胸腔。</p>

楚河呼吸急促，发出微微的挣扎，但很快被周晖按了下去。片刻后他手从楚河胸腔里伸出来，赫然捏着一枚钥匙。</p>

——那是曾经悬挂在他心脏之下的青铜钥匙。</p>

楚河瞳孔猛然张大，周晖却俯下身，用这枚钥匙把他手腕上的铁锁打开。</p>

“你的脊椎锁……”他悠然道，“不是这一把。”</p>

楚河指尖微微发抖，周晖却笑起来，目光中有一丝近乎怜悯般的戏谑，将床头柜上茶杯里的黑色汁液一饮而尽，俯身嘴对嘴的哺给楚河。</p>

大概是因为情绪太波动的原因，楚河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所有汁液很顺利的在唇舌纠缠间滑下了他的咽喉，周晖伸出舌头舔掉了他唇角残存的一点药汁：</p>

“睡吧，好好睡一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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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周后，楚河终于被获准起床，吃流食，走出卧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