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起?”
郑平不知道怎么回答。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是捕猎,什么时候是猎杀,什么时候是独占欲,什么时候是喜欢,什么时候是爱?
--这谁能说得清?
”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在我家,你就让我很不舒服。”楚汐说,口气里还带着一点居高临下的意味,”--当时你没必要表现得那么拙劣,你完全可以直接对我说,楚汐,我很欣赏你,甚至我很喜欢你,你能留个手机号给我么?--我虽然脾气比较烈,但是也没有到随便就对表达好意的陌生人下杀手的地步。”
郑平还是沉默,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然后你可以打电话给我,聊一些正常的话题。我们可能会有一次让彼此都愉快的合作,然后可能会合作很多次,成为比较好的朋友。我这人没什么朋友,你又不是很难相处的一个人,明明一步一步走过来都可以很正常,我们可以有时坐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这样的话就算是你想有更深一步的发展我也不是不会考虑。别那么看着我,是人都不会反感别人喜欢自己。按我说的发展可能需要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虽然长,但是稳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觉得自己能接受你,那么我们起码可以保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良好的感情关系。”
楚汐说:”你的急躁和破坏欲让一切都毁了,现在你又回来,说你喜欢我,还想带我走。”
他的神情好像在说:你看,你又来了。这让我如何信任你不会再伤害我?
郑平突然觉得无话可说。一切的错误看上去都合情合理,实际上在一开始他就想错了方向。
楚汐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回走:”我还是回去比较适当虽然我也有那么一点喜欢你,但是我命弱气虚,万一一条命都耗在你身上了岂不是很亏?”
他刚走两步被郑平拉住了,郑平挡在他身前,双手紧紧的按着他的肩膀,神色慌乱:”那我们我们你觉得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楚汐突而觉得想笑。这个男人这么爱他,爱得连命都不要,他却刺了这个男人一刀然后把他推下了海。□裸一点余地都没有留的谋杀,已经是绝情到了极致;然而在这个男人侥幸逃生回来之后,竟然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问他: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贱的人么?
没有了吧?
这么贱这么傻脑子这么二的人怎么就给我遇上了呢?
楚汐于是就真的笑了起来。是的,他还是很虚弱,没办法走动,说话也说不快;是的,他还是落在了郑平手里,他没法逃脱,也不想逃脱;但是明明是相同的场景和相同的人,有一件事却很不一样了:都是被挟持离开香港,这一次他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真是奇怪的感觉。这个男人给了他这样的安心,这个男人的存在仿佛就是在向他宣称: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我永远都跟着你!我永远都是你的,只要你不抛弃我!
就差没有明说你勾勾手指我就会飞快跑来这样的话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手里的资产,有钞票,有房产,有黄金;其他人对楚汐来说就像是钞票和房产,值钱但是会贬值。郑平是黄金,虽然金价也可能下跌,但是黄金总是硬通货,总是你最后可以倚靠可以倚仗的东西。
”--办法是有的,”楚汐慢慢的、斯文的、仿佛每个字都在唇舌间湿润了一般的说,”我这辈子没被人追求过,你可以试试当那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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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头开始?
不难的,真的不难。
至少对郑平来说一点也不难。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楚汐不爱他了,楚汐想杀他了,楚汐不要他了,就算他拥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