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萌沉默了良久，才说：“讨厌！”</p>

周衍照戳了一记她的脸：“以后我让你讨厌的日子还多着呢！”</p>

周小萌笑了笑，她笑的时候十分恍惚，周衍照也看出来了。可是他能做的，只是用力抱紧她，将她抱得更紧些，说：“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p>

“我想去看妈妈……”</p>

“现在还不行，等警察走了，我陪你去。”</p>

“她没过过什么顺心日子，一直在受苦……小时候我不明白，等长大了，我也没办法照顾她……”</p>

“每个人都是自己选的，当初她如果选了别的路，也许就不会这样。”</p>

“如果她选了别的路，也许这世上就不会有我了。”</p>

“所以，”周衍照的吻轻轻的落在她的发梢：“这辈子遇上最重要。其它的人和事，都下地狱去好了。”</p>

“妈妈为什么会嫁给爸爸。”</p>

“那得问她自己才知道。”周衍照知道她情绪不稳定，所以轻言细语：“我们不说她了，你想吃什么吗？我让人去买。”</p>

“我想吃面条。”周小萌喃喃的说：“哥哥你煮面条。”</p>

“好，我去煮面条。”</p>

他们是在一家私人诊所里，开诊所的医生是老熟人，十来年的交情，把诊所后头自己的一幢小楼让给他们住。一楼就有厨房，周衍照打开冰箱看看，没有面条，倒是橱柜里放着几包方便面。周衍照打开煤气灶，找了个锅坐上，开始烧水，这时候小光进来了，给他帮忙。</p>

“外头情形怎么样？”</p>

“满城的条子，据说专案组又抽调了人手来，部督大案，限时侦破。”</p>

“影响太恶劣了。”</p>

“是啊。”小光没什么表情：“市区枪战，好在不是在闹市区，但是也够他们忙一阵子的了。”</p>

“姓蒋的怎么样？”周衍照接过小光拆开的方便面，将面饼扔进水里，调料什么的却没用，随手洗了一把葱，搁在砧板上切得七零八落的，长长短短。</p>

“没动静。蒋庆诚是惊弓之鸟，现在连别墅都不住了，住在市中心的老房子里。”</p>

“粥铺上的那一家？”</p>

“对。”</p>

“挺念旧的。”</p>

“十哥你也挺念旧的。”</p>

周衍照扔掉烟头，终于看了小光一眼，说：“有话就直说。”</p>

“你就不能利索一点告诉她，其实咱们到医院的时候一片混乱，不知道是谁拔掉氧气管。”</p>

周衍照笑起来，他笑得挺开心似的，露出最里面尖尖的虎牙，说：“不懂了吧，她要是听见这么含混的说法，心里不知道又要拐多少念头多少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不杀谁，谁因我而死？反正是我的债，我认了得了。”</p>

“你就不怕她真恨你？”</p>

“她都恨我这两年了，还能怎么样？”周衍照重新点上一支烟：“再说了，当年是我给妈一枪，无论如何，这账我赖不过去。”</p>

第三十九章</p>